文

贾永红

最早去喀什噶尔是在年。

那个时侯我正在空军某军政治部创作组从事影视文学专业创。在乌鲁木齐国际机场搭乘波音直飞喀什国际机场，空军某雷达团宣传股朱股长，按约定的时间，驱车到机场接上了我。

站在喀什最具标志性的地段——艾提尕尔广场，喀什噶尔那浓郁的古风古韵，让我内心颇为震撼。那时广场还没有进行规划，在广场的角角落落，塞满了只有喀什噶尔所具有的一种独特的传统。来来往往的马车，马车上的铃铛，满街叮叮当当的作响，满脸浓密的黑胡子男人，长到膝盖的袷袢和花帽，还有从眼前走过的三三两两维吾尔姑娘，眉毛染成黑绿的黛色，会不时的瞟来迷人心窍的眼神，表露着一种难言的娇美，偶有阿拉伯电影镜头出现的褐色盖头巾女人从面前走过，便让人觉得她们的神秘和不可思议，暗示着一切快乐和禁忌都藏在她们的深处。而于我来说，除了心中会游走一丝苍凉，我想我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个人的任何肤浅认识，都是毫无意义的。最有渲染里的是那些小商小贩则此起彼伏的吆喝，听起来使人觉得热闹和贴近。而街巷深处热烈的音乐，应该算作是挣脱异化的一片旗帜。不用说，当时的心情充满了太多的惊奇和新鲜，甚至是按耐不住地激动。我不得不承认，二十一年前的那一天，我的心就被喀什噶尔迷人的风情掠去了。

的确，喀什噶尔风情独特而有趣。麦西来甫、刀郎这些民族瑰宝，无不让旅者叫绝。在喀什广场，我遇见一位白胡子老汉。他竟然把自己用树枝做成的拐杖当作热瓦甫来弹奏，拐杖的手柄处还系有一根装饰的红线绳。那个夕阳斜照的午后，我从喀什噶尔广场毛泽东高大魁梧的塑像前路过，看到老者正眯缝着一双眼睛，手里的拐杖那会儿便成了他最喜爱的热瓦甫，尽管没有琴弦，但这并不影响他如醉如痴地弹奏，不影响他如醉如痴地歌唱。他唱的是什么？随行的木拉提给我翻译是：

花儿想亲近你的面庞

因而开放得更加绚丽

我的心渴求你的樱唇

创伤镌满了我的躯体

美人儿，你的脸是皎洁的明月还是光辉的太阳

否则为何如此光彩夺目

令人目眩神迷

…………

当下，看他以一贯之的神情，分明已臻妙境。他不神秘，本当高贵；他不晦涩，自应深刻；他不浅薄，显然易懂。那是人类最纯洁最迷人的一种音乐，拟或是一种高品位的音响。坦白地说，我也喜欢这种通俗的、纯碎的演唱和节奏，这种不羁的姿态，显示出智者的尊严，既有大气的潇洒，也有跳跃的生动。在老者那种忘我的境界里，在那种绝对原始、绝对美妙的弹唱声中，我的大脑突然有一种被洗净、被过滤的感觉。我那思想的大地，生长了碧绿的植物和芳香四溢的花儿，而我思想的天空，漂浮的是生动的风和极具灵性的雨，它们使我的脑海在那时那刻一下子清澈起来，心绪祥和，思想犹如奔驰在高速公路上，轻松、自然、美好、进入到一个理想的境界，满目皆是鲜活鲜灵的景致，令人耳目一新。那撼人心魄的倾诉，使人留连其中，自适云尔。

我没有看到过喀什噶尔万人跳麦西来甫的盛大场面。据说聚礼日的那天，午后的艾提尕尔，那偌大的广场，人声鼎沸，人头攒动，明亮的日光下，花帽、白帽、皮帽、黑毡帽，色彩斑斓。那是怎样的一种场面呢？成千上万名维吾尔人、塔吉克人、哈萨克人、乌兹别克人、东干人穿着民族节日盛装，无论男女老幼，他们心里都盈满了亢奋和感动。会在同一时间内舞动起来，当下，就能使人看到或感受到那情那景：歌声悠扬，舞步轻盈，气势浑穆，腾天潜渊，精神纯碎，萧洒超然，让人振奋！

喀什噶尔，久负盛名。

具有东方宝典的世界明珠——维吾尔人十二木卡姆就诞生在此！大清帝国乾隆皇帝那位亲爱的香妃就永久安寝在此。除此，名扬中亚细亚的艾提尕清真寺，可与穆斯林圣地——沙特阿拉伯的麦加齐名。公元十世纪，突厥人和回鹘人曾在此在此建立了哈拉汗王朝政治中心。

上世纪年，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40周年大庆的日子。这一年我接受自治区党委组织部的安排前去南疆采风，第一站直达喀什噶尔。那会儿南疆铁路还没有修到喀什，我只好从乌鲁木齐经二路农一师办事处搭乘前往喀什噶尔的夜班车。路途遥远啊！一路上司机就放录音给旅客听，我那灵敏度颇高的耳膜，就持续不断地被孟庭苇的歌声充塞了。歌声伴着我等行走了一天两夜，等到夜幕被鸡鸣犬吠拉开帷幕的时候，我们才到达目的地。在喀什，我见到了中共喀什地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刘长明，他是我在空军部队时的战友。别后重逢，倍感亲切。我拿着自治区党委组织部开的介绍信给他看，刘部长便热情地就给我开了采访通行证。那些日子，我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跑遍了喀什地区的喀什、英吉莎、莎车、麦盖提、巴楚、疏附、疏勒、泽普、叶城等9个县市，领略了叶尔羌河沿岸成千上万亩优质的棉田，那棉田平展的看不到尽头，平展的让人心醉！那些美丽生长的白色花朵，就像天上的星星，点缀在环塔里木盆地广袤的田野上。

喀什人说，不到喀什等于没到新疆！

现任中央统战部副部长的史大纲（原中共喀什地委书记），他在和全国网络媒体新疆行的记者见面时，回答了记者们提出的这一问题。这位时任中共喀什地区党的书记用了诗意般语言，颇为自豪的诠释了喀什人之所以这么说的充足理由。

史大刚说：“不到喀什，就不算到新疆”这句口号一经提出，就迅速传遍了天山南北，走出了新疆，走向了全国，而且经久不衰，显示出了强大的生命力。

这句口号确实把准了喀什的脉博，切准了宣传喀什的要点。

可以说，喀什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一个缩影。

人若到了喀什噶尔，展现在眼前的第一影响就是西域特色。喀什噶尔多万人口中，维吾尔族就占了百分之九十，47个民族成份的各民族人民，勤劳、勇敢、善良、质朴，长期以来共同创造了喀什噶尔绿洲文明，在各个方面渗透了浓郁的地方特色。

绚丽多姿的民族色彩，在整个新疆地区最具典型性与代表性。近年来，喀什地委、行署把喀什发展置于南亚、中亚区域经济发展的大格局中去谋划，提出“打造喀什在南亚、中亚经济圈重心地位”的战略构想。特别是通过成功举办“喀什·中亚、南亚商品交易会”以及在周边国家举办的一系列商品展销会，喀什在周边国家的影响日渐扩大，喀什的发展优势被国内外所认同。喀什的发展指日可待，一个欣欣向荣的喀什正展现在世人面前。你能说不到喀什算到新疆了吗？

我很钦佩这位地方党的书记能把一个民间的口号横向或纵向里掺合在一起来比较，来分析，来论证。这样就有了一个非常好的概括力，给人以无限地空间感。想想看，在这样的一个空间地带，人的思想能不千里驰骋，万里奔涌么？毫无疑问，史书记的叙述既符合现实又极具想象极具哲思极具联想。一个地区的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经史书记这样活泛而又灵动的诠释，溢放出来的魅力，足以引人神往。

夏日的夜晚，闷热又心烦。躲在阴凉的房内，品着冰凉爽快的啤酒，看着杂乱而吵闹的电视，无聊亦无趣。窗外是城市的天空，辉煌又闪亮。高楼的霓虹灯和路面的灯光，早已把夏夜的天空照亮记忆中那些漫天闪闪的星星，还有带着笑脸的月亮，都已看不见，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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