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4-27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点击: 61 次

在疆20几天,理应去南疆或是北疆环线走一圈的,而我却阴差阳错的在喀什进行了一波“深度游”,待了半个多月,若非之后出现突发情况,我可能还会待得更久…

01俗话说“不到喀什游不算到新疆,不到古城游不算到喀什”。喀什古城有着上千年的历史,是古丝绸之路上一颗璀璨的明珠,古希腊、印度、波斯文化以及华夏文明在此交融汇集,行走其间,恍若置身异国。城内的房屋多为平顶,呈方形;外墙用泥土夯筑,呈土黄色,常常饰有伊斯兰风格的砖雕艺术。门板、窗棂也是一大特色,其上雕刻着精美考究的图案,并被涂上了清新明快的色彩。?????????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前都会养着一盆盆绿植和花卉,有的巷子间还会搭起葡萄架,上面不仅挂着一串串葡萄,还挂着几个葫芦。光看这些生机盎然的植物,就能感受到古城居民们对生活的用心。不同于别的古城,喀什古城是活着的。它不仅是景区、还是本地人的生活区。因此,常会看到孩童们在街头巷尾间奔跑嬉闹;老人们坐在树下悠然自得地聊天下棋;匠人们在铺子里专心致志地制陶、织帽、打铁…有些传承的是千百年的手艺;还会看到商贩们在各种巴扎(集市)里卖力地吆喝,招徕顾客;当地人围在烤包子、烤馕铺前等着采购…有时,还能目睹一场别具特色的婚礼。

在这里,时间是一条温和的溪流,带走的是浮华焦躁,沉淀下来的是质朴美好。这种感觉,当置身于百年老茶馆里时尤为强烈。

茶馆伫立在古城的繁华地段,历经百年的风云变幻,仍旧熠熠生辉。里面多是当地的老人,须发皆白,慈眉善目。他们在炕床上盘腿而坐,喝茶聊天,弹琴唱歌,兴致来时,则即兴舞一曲,好不快活!听人说,“老人们都曾身怀绝技,将技艺传给后人了,便每日闲隐在茶馆里。”

数百年前,丝路商人将茶叶带于此地,久而久之,成为了当地人的传统,延续至今。老茶馆里的茶品类众多,有各种果茶、花茶、药茶…点上一壶,可以无限续杯,再配上一碟方糖,几个馕,就可以消磨一下午的时光了。

在茶馆,馕有茶馆的吃法:将馕掰成小块,放在茶水里蘸泡,这样吃来松软,且带有茶的余香。

凭栏而坐,品茶吃馕,听琴声悠扬、望古城悠然,把心带回家。偶尔跟老人们闲聊几句,看着他们怡然自若或恬静祥和的样子,突然觉得,“时光的流逝,并非总是残忍;变老,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02

在我眼里,喀什老城最美的风景线便是那群天真烂漫的孩童了。每当我在老城里漫步时,目光总是会情不自禁被他们吸引。

古城的房屋修得密密匝匝,挨得很近,因而白天的时候,主街上艳阳高照,巷子里却是一片阴凉,成为孩子们的游乐场。他们常常是成群结队,少至三五人,多至二十几人,有的踢球,有的跳绳,有的捉迷藏,有的过家家…很是欢乐。

跟孩子们打成一片很简单,要么加入他们的游戏,要么给他们拍照,后者我屡试不爽,最好是开自拍模式,将屏幕对着他们,这样他们就可以看见自己在镜头里的样子,并会乐此不疲地玩好久。

傍晚时分,古城笼罩在一片金色的余晖里,孩子们却像晨曦时的小鸟,纷纷飞出密林,主街上、广场上、小巷里…到处都能寻到他们的身影,听到他们的声音,此时,漫步在古城里,仿佛坐上了时光机,载着我回到了那些遥远的傍晚。

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头,每当吃过晚饭后,便带着一街的孩子飞一般地去滨江路滑滑板、溜旱冰,直到精疲力竭才回家;或是在门前的人行道上肆无忌惮地玩着各种游戏,整条街都回荡着我们的嬉闹声,五步猫儿,三颗字、跳橡皮筋、跳房子(还有好多忘了名的游戏);或是将吊床系在门前的树上,在上面花式荡秋千…晚上躺在床上,则是想着“为什么月亮老是跟着我”之类的问题。那些傍晚是真的快乐啊!

前段时候,母亲发消息跟我抱怨,她被弟弟急得焦头烂额,刚上一年级的弟弟学业跟不上,和一些同龄人有所差距,想要给他报补习班。

我听完顿觉难过,想到弟弟困在高楼里,鲜有玩伴;父母忙于工作,常是爷爷帮忙照顾…在他这个年纪,本应是在这天地间肆意挥洒活力,像那鸟儿任意飞翔;本应是在万千事物中纵情探索,寻找自己的热爱;本应是去亲近自然,认识我们的家园;本应是被亲情友情围绕,汲取并学会爱…而不是充斥着各种补习班、练习本以及老师、父母的否定训斥。

我劝慰母亲不要太过操心,弟弟现在还小,看不出未来的学业走向,不要给他太大压力,多多引导他去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童年本就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因为越长大,快乐就越奢侈了。

一天傍晚,我跟肉丝晃到了广场上,见几个小孩在四处兜售“发光飞箭”(广场上的爆款小玩具),便上前去照顾他们的生意,玩具不贵,一支1块钱,我们就一人买了一支。

我不会玩,便让领头的男孩给我示范,男孩接过玩具,向拉弹弓那样拉紧橡皮筋,一放,那发光的小火箭就“嗖”的一下射向了天空,足足飞了三十几米高,我连连叫好,可不一会儿,小飞箭开始向下落,我们没接住,让它跌了个粉身碎骨。

真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孩子们一改之前的活泼,纷纷沉默,似乎感到很愧疚,我跟肉丝便转移话题,和他们聊起了天,气氛又欢快起来。

原来,领头的男孩是哥哥,正在上五年级,其他的孩子分别是他的亲弟,表弟,邻居家的弟,难怪他们看起来如此相似。

孩子们每天都会来广场卖小玩具,这几天生意不错,都能卖完,今天似乎也不例外,他们很开心,蹲下来跟我们有说有笑:分享最爱的食物(孩子们的最爱是辣子馕,说的时候,还不住地吞口水)

教我们说维语(我每说一句都能引起他们的哄笑,像是恶作剧)、谈论家里的事情(领头男孩的家里还有一位哥哥、一位姐姐,哥哥在市里开理发店,收入可观,姐姐则嫁了人,已为人母,我猜想,小男孩父母年龄应该有50几岁了吧)。

问起卖玩具的缘由时,男孩露出笑容,“我想攒钱给自己买一部手机。”肉丝惊呼,“天呐!我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啊?”“在抠鼻屎、玩泥巴!”我附和着,内心佩服起男孩来。

细细想来,古城的孩子似乎都有着超越同龄人的独立懂事,他们会帮父母看店,会照顾弟弟妹妹,会帮家里采购,会摆摊赚钱…尽管他们看起来还是那么年幼。

临别之际,肉丝却消失不见…

“再见!”小男孩们站在远处,再次向我挥手道别。领头的男孩高声问我道,“你明天还会来吗?”我很开心,“会来的,还是在这个广场!”“好!明天见!”小男孩们便嘻嘻哈哈地离去。

不一会,肉丝握着几支冰淇淋出现了,“快!帮我拿一下!”我接过两支冰淇淋,一脸疑惑。“我刚买冰淇淋去了,想给他们吃…欸,他们人呢?”“刚走...”“啊…”肉丝望着手里快要融化的冰淇淋,苦笑着。于是乎,我们索性将冰淇淋送给了广场上的其他孩子们。

肉丝尤为喜欢小孩,有时跟她散步,散着散着就不见她人影了,最后找到她时,她正跟小孩玩得热火朝天…不过,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她,也怀揣着狂野不羁的梦,她想25岁就退休,然后骑着拉风的摩托去环游世界,每当听她说起时,我都会为之热血沸腾,诚然,人间值得,未来可期。

03

来喀什一趟,多数人都是胖着回去的,我也不例外。这也许跟作息有关,喀什夏季昼长夜短,晚上11点才天黑,早上5点半就天亮了。我常常是晚上10点还在大快朵颐,凌晨2、3点时还精神抖擞(不胖才怪)

但最大的因素还是:这里的美食真的太多了!是美食的天堂!更是肉食者的天堂!

手抓饭我的最爱!米饭里混合着黄萝卜、葡萄干,米饭上盖着大块的羊肉,吃起来油嫩可口。米饭吃起来Q弹咸香,既带有羊肉的鲜美,又带有萝卜、葡萄干的清甜。不过遗憾的是我未曾用手抓着吃,也许那样吃着更香!大盘鸡香辣爽滑的鸡肉、软软糯糯的土豆、劲道入味的裤带面,对于那些吃不惯牛羊肉的旅客来说,简直是人间美味,日常吃大盘鸡、中盘鸡、小盘鸡、迷你盘鸡,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会不爱大盘鸡呢?烤包子

放在馕坑里烤制,多为羊肉馅,烤出来皮脆肉嫩,味鲜油香

烤肉串几乎每家饭馆前都会有烤炉,烤架,用来烤各种肉串。羊肉串,作为新疆的招牌之一,味道自然不会差!肥瘦相间、不膻不腻,一般两三块钱一串,乡下巴扎里好大一串才2块钱,我们当时误把鸭肉串当成了羊肉串,烤了好多串,吃到后面发现味道不对,一问老板,才知是鸭肉!闹了个笑话!馕坑肉是喀什的特产之一,来喀什不吃馕坑肉就算白来。将鲜美肥嫩的羊肉放在馕坑里面烤制,均匀受热。烤出来香气扑鼻、光泽油亮,吃来外脆里嫩,十分美味,并且分量很足,算是烤串家族里的大块头了。

当然还有烤羊肝、烤羊肠子、烤鸡肉、烤鸭肉…

烤蛋没错,万物皆可烤!烤蛋的摊位常常生意火爆,深受人们的欢迎。我第一次吃时,迷迷糊糊地买了个“营养蛋”,花了40块大洋,说是多蛋合一,混合了土鸡蛋、鹅蛋、鸽子蛋、鸵鸟蛋…还有几丝藏红花,吃起来味道不觉特别,只是甜甜的,也不知我的身体有没有发生奇妙的变化。无花果

无花果在这里随处可见,商贩们把它堆成小塔小山。可以带皮吃,十分软糯,入口即化,质感就像奶油一般。果肉白白的,中间有籽,小小的,可以食用。其味道特别的甜,在喀什有“蜜罐”之称。

酸奶刨冰炎炎夏日里来一碗酸奶刨冰最是惬意了,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好喝又解暑师傅做酸奶刨冰的过程也十分具有观赏性。先是从大冰块上挖出碎冰,放进碗里,再加入酸奶、蜂蜜,然后将碗里的刨冰直直往上抛,能抛一两米高,最后用碗稳稳接住,那样子,像极了杂技演员。鸽子汤这个是同屋的新疆小姐姐带我们去吃的,她说这是她最爱的食物。别看它清淡,味道却令人惊艳。鸽子和鹰嘴豆炖得十分酥软,鲜美入味;鸽子汤也是鲜香浓郁,用来泡馕和下面都是极好的。鸽子汤不仅美味,还很滋补身体,因而民间流传着”一鸽顶九鸡“的说法。缸子肉简而言之,就是大锅清炖羊肉的袖珍版。将羊排骨、胡萝卜、青萝卜、洋葱用年代感十足的搪瓷杯盛着、加入少许调料,放在铁板上慢炖至软烂。炖出来的羊肉和汤都异常鲜美、原汁原味。当然还有各种面、粉

各种馕

各种水果

04

我住的青旅位于古城区,因为碰上装修,条件不算好,但好在有一个宽敞的露台,为青旅增色不少。露台上,住客们席“炕”而坐,或纳凉休息、或谈天说地,每当夜幕降临,露台热闹的气氛更甚,把酒言欢到深夜是常态。

露台正对着全国最大清真寺——艾提尕尔的侧面。在露台休息时,我常常看见送葬车在它的侧门进进出出,有时恰巧我在进食,看着这般情景,那酸爽真是一言难尽。后来驴友告诉我,信教徒死后,遗体会被送进清真寺接受净身、赞礼等一系列的丧葬仪式,我这才渐渐适应并升起一股肃穆之情。

夜晚,从露台望出去,还可以隐约看到马路对面美食街灯火闪耀、人头攒动的景象,像我这样的吃货便会抵挡不住诱惑去美食街胡吃海喝。

我的露台记忆,似乎与“瓜”密不可分。傍晚时分,跟驴友们坐在炕上,吹着凉爽的风,啃着各式各样的瓜,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是最惬意的事情了。

新疆的瓜不仅甜,还便宜。记得在乌鲁木齐时,半个西瓜,10几斤,卖2块钱,还附赠一把颇有质感的勺子,让我不禁疑惑,到底是买瓜送勺,还是买勺送瓜?

到了喀什,特别是农村巴扎(集市),更是让我大开眼界。在水果区,遍地都是瓜,简直是瓜山瓜海,各种瓜目不暇接,西瓜、哈密瓜、伽师瓜、老汉瓜(因果肉绵软多汁,连没牙齿的老汉都能吃而得名)…

这里的瓜都是按公斤卖,西瓜5毛一公斤,哈密瓜则1块一公斤…面对这样的价格,谁会不心动呢?我跟驴友们纷纷化身买“瓜”狂魔,每人扛着两三个瓜回去,然后在露台上聚众啃瓜。

说来好笑,每次我们都能吃到大蒜味的瓜,因为每次都有糊涂的驴友用切过大蒜的刀切瓜,虽说那滋味不怎么好受,但那场景却格外有趣。念在扛瓜不易,扔瓜可惜,大家只好哭笑不得地啃完被“污染”的瓜,然后总结教训:下次切瓜前一定好好洗刀。

05

一天早上,我坐在楼下冰淇淋店门外享用早餐时,一位女生引起了我的注意,她背着鼓鼓的登山包,戴着鸭舌帽,身穿户外运动装。看样子,应该是背包客。

她站在青旅楼下,一边看着手机,一边上下张望着。噢,她也住这里呀!可过了一会儿,她又看着手机向前走了。好吧,也许是另一家。

吃过早餐,我慢悠悠地向古城晃去,在入口处又碰见了她,她在向门卫问路,我放慢脚步,下意识地去听她讲话,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果然,我听见了我住的青旅的名字,我便上前跟她搭话…

这位女生叫溜溜,后来成为了我的好室友,好搭档,好姐妹,是我整个旅程不可或缺的部分。

溜溜爱笑,笑起来有两颗甜甜的酒窝,但她常常笑得很用力,笑得前仰后合,笑得不能自已,为此,她时常懊悔道:“不行,我不能这么笑了,鱼尾纹都笑出来了”但往往下一秒,她就又哈哈大笑起来,这便是她的魅力所在,谁能抵抗一个爱笑的女生呢?

跟溜溜待在一起,永远不会感到无聊,她就像神奇的烟花筒,可以源源不断地喷发出火球,在夜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美妙的烟花,让我的心也随之亮堂起来。

她可以嘻嘻哈哈地拉着我在古城里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可以跟我犯傻般喝着“1.5L”的大乌苏假装买醉,可以兴致勃勃地跟我聊书里的情节,可以毫无保留地在露台上跟我和肉丝一同畅聊到天亮(那晚,她说了很多很多,从她的家乡到她的奶奶,从社会现状到三观…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却能看见她的眼睛是亮亮的!)

从来青旅的第一天起,溜溜都没停止过找同伴一起徒搭去阿里,而我又机缘巧合地在老茶馆里碰到了之前在乌鲁木齐认识的一对情侣——谢哥,敏姐,并决定一起拼车去塔县。

由于我们都无法开车(敏姐有十年驾龄,但没带驾驶证;我带了驾驶证,但驾龄为10天),于是,我便忙于寻找老司机驴友,苦苦寻找两三天未果,正当准备放弃之时,溜溜把他的朋友青风哥介绍给了我们。

青风哥驾驶经验丰富,且有驾驶证在手,无疑是天选之人。起初他还有所犹豫,因为答应了另一群即将到来的朋友一起自驾去塔县,但一听我们说,两天后的周末,塔县将会有塔吉克族举行婚礼,他便心动了,溜溜在我们的劝说下,居然也决定入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至此,塔县小分队就成立啦!并在后来渐渐壮大,加入了新朋友。

谢哥、敏姐是在旅行路上相识相恋的神雕侠侣,但他们恩爱的方式跟普通情侣的不一样,表现在经常互损互掐,常常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谢哥是福建人,爱吃,说他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也不为过,因而被敏姐吐槽,“你们福建人什么都吃,连广东人都吃!”

谢哥尤其爱吃羊肉,敏姐爱吃麻辣鸡爪,有时候开车路遇一群吃草的小羊,当敏姐直夸小羊可爱时,谢哥便会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做烤全羊好吃!”敏姐立马回击,“就知道吃小羊,小心哪天小羊们的冤魂来找你!”谢哥不甘示弱,“你那么喜欢吃鸡爪,是不是会有没有脚的鸡排着队来找你呢?”

他们不仅是“相声演员”,还是资深驴友,谢哥去了80多个国家,敏姐去了30多个国家,令我羡慕不已。

每次听他们分享旅行经历时,我都会由衷地佩服他们的毅力和胆量,并加深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秘鲁的树懒有着可爱的妹妹头,巴西的贫民窟里危机四伏,亚马逊的食人族用口水做饮料,印度的咖喱很好吃…

青风哥说:“行走江湖,就要有一个响亮的花名!”于是,他给自己取名“青风”,颇有一种武侠气息,他为人也如这名字一般义气坦荡,一路上很照顾大家。

受青风哥启发,我也给自己取了个江湖名称,叫小贝。因为我从小都被人说,长得像《武林外传》里的“莫小贝”(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并且她又是五岳盟主,衡山掌门,是个很厉害的角色。私以为,有着这样厉害的名字加持,行走江湖,应该会如鱼得水。

06

我们如愿以偿地去到了塔县,沿途的风景美得动人心魄。一路上,各种景致在车窗外轮番变幻,就像一副副移动的画卷,从荒凉的戈壁到丰美的绿洲;从红褐色的峡谷到宝绿色的湖泊…

当然还有连绵的雪山,不得不提的是慕士塔格峰,人称“冰山之父”,令无数登山者魂牵梦萦,它身姿雄伟,气势磅礴,如神父一般守护着帕米尔高原,也陪伴了我们的漫漫长路。

驴友们是对的,塔县并不是目的地,从喀什到塔县的这段路才是精华所在。

这条路叫中巴友谊公路,穿越了喀喇昆仑山脉、兴都库什山脉、喜马拉雅山脉以及帕米尔高原,是世界上最美,最高的公路,也是世界上最惊险的走廊!

据统计,在上世纪修建此路时,中巴双方共约人献出了生命,相当于每公里公路是用一条人命换来的。因此,行驶在这条路上,需要怀着一颗崇敬之心,不仅是出于对大自然的敬畏,还有对牺牲的烈士们的致敬。

这条路经过中巴边境口岸红其拉甫山口,听谢哥说,以前他去巴基斯坦就是走的这条路,那时候,游客还可以在口岸门口跟对面的巴铁合影,而现在只能在3公里外的山坡下远眺,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说起看婚礼,那真的是一波三折。第一天快要到塔县时,我们便在附近的村子里四处打听婚礼的消息。

村民们十分淳朴友好,都以笑容来迎接我们这群外来者,但对于婚礼却说法不一,有的说婚礼在几个小时前就结束了,有的说明天某个村会有婚礼,有的说两三天后才会有婚礼。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判断,于是去到县城,继续打听,一位好心的塔吉克族姑娘甚至还帮我们发朋友圈打听婚礼的消息,最后得到证实,婚礼果然是在下午2、3点钟就结束了,若是想看婚礼,还得等到下个星期。

我们仍不甘心,第二天去盘龙古道时,又在村子里打听,这个村子叫瓦恰村,是中国最西部的村子,村子坐落在山谷平原里,有开满野花的草地,有金灿灿的油菜花田,有静静流淌的小溪,有棱角分明的戈壁,仿若世外桃源。一番打听下来,情形跟第一天一样,所以,最后我们还是无缘婚礼,只能下次来补足遗憾。

我们对婚礼如此神往的原因,是因为听闻塔吉克族人的婚礼十分热闹隆重,并且热情好客的塔吉克族人很欢迎旅客前来参加。婚礼一般持续三天,主人会大摆宴席款待宾客,大家会穿着艳丽的民族服装,奏响鹰笛,跳起鹰舞(雄鹰是塔吉克族人最崇拜的动物,认为它代表着坚韧勇敢,是强者与英雄的象征),还会举行精彩的叼羊比赛来助兴。

塔吉克族人是中国唯一的原住白种人,金发碧眼,高鼻梁,薄嘴唇,很是好看。

壮阔圣洁的帕米尔高原赋予了他们赤诚勇敢的品质,他们则默默守卫了这片土地千年。如今,美丽的塔吉克族人仍旧延续着这份厚重的使命,有的加入了边防解放军的队伍,有的自发成为边境线上的巡查员和护林员…为祖国边防事业立下了累累功绩,是当之无愧的“帕米尔雄鹰”。

07

由于是在疫情期间,新疆各地严管,在疆旅游并非易事,不少驴友都经历过反复做检测、被隔离观察或是半路被劝返的窘境,特别是在乌鲁木齐发现病例后,形势变得更为紧张,排查工作一刻不停,每天都有人被大巴带去进行隔离。

一天晚上,警察来到我们青旅并带走了一位住客,而后,青旅笼罩在一片躁动不安中,并传言,“青旅会被封!”

第二天一醒来,同屋的大姐便敦促我们赶紧去前台买水,我看着她身旁那三瓶1.5升的农夫三泉,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青旅被封了!露台上坐满了人,气氛有些紧张。

我们在无意中发现大门并没有锁,于是“逃”了出去,想买些干粮囤着,不料附近的店铺全都大门紧闭,街道上一反常态的冷清。

一位公安大叔见了我们,招呼我们立马回去,我解释道:“我们实在太饿了,想去买些馕吃!”

公安大叔摇摇头,“都关门了,买不到了!”

他提起手中的一袋囊,“我的囊都是很早的时候,在对面那条街买的!”看来不是封青旅,而是封整个古城。

大姐恳求道:“你可以卖几个馕给我们吗?求求您了!”

公安大叔很慷慨,送给了我们两个馕,我们连连道谢。

大姐继续追问,“您知道要封多久吗?”

“具体封多久,我也不知道,要等上面的消息。你们回去吧,不要太担心!“大叔安慰我们道。

回到旅店,我跟溜溜就着葡萄干,很快就把大叔给的那块囊消灭干净了,那是我在新疆吃过最好吃的馕。

后来,青旅大门被锁上了,因为无法下楼买食物,住客们越来越不满。

自然姐坐在露台上,望着楼下过路的小孩,灵机一动,她叫住小孩,“小孩!你可以帮我买点东西吗?我把钱扔给你!”

小孩仰着头,羞涩地点了点头。

“我要一包泡面,一个火腿肠,还有一个囊,谢谢你哦!“说着,自然姐将元现金扔了下去,小孩捡起钱,一溜烟地跑了…

自然姐喃喃道:“我相信他!”

果然,不一会儿,小孩便提着一袋食物出现在了楼下,自然姐面露喜色,指导小孩如何上楼找到青旅,尝试了多次,均以失败告终。

自然姐不想小孩太为难,决意下楼去取,却遭到了老板娘的拒绝…最后这件事如何收尾,我也不得而知。

临近中午的时候,老板娘让义工们下楼买了许多诸如泡面,面包,火腿肠,馕之类的干粮,供住客们购买,并煮了粥免费分发给他们。吃饱喝足后,住客们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下午的时候,陆续有住客离开青旅,他们不是被带去隔离,而是买了当日的高价机票或者火车票离开喀什。听他们说,喀什很快会被封城。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寻的门路,还有专车送他们去机场、车站,但却是一位难求。

同屋的大姐一直处于紧张焦躁的状态,她不停地查看航班,联系航空公司。因为当日的机票特别昂贵,且跟之后的价格差距悬殊,她纠结不已。

我们纷纷劝慰她,明天再走也不迟,喀什是否封城还说不定呢,大姐渐渐冷静下来,在床上睡起了觉,我们以为大姐听劝了,没想到一觉醒来,她还是决定要走,买当日的机票加退之前买的机票,足足花了多。

大姐走后,我们也开始动摇了,纷纷买了第二天离开喀什的火车票(虽然我已经买了几日后的低价机票)

傍晚十分,露台传来欢呼声,我闻声跑去,一位住客激动地说道:“解封了!解封了!我刚问了楼下的公安,他说可以下楼了!”我望向楼下的街道,街上的行人确实比之前多了许多,大家找来老板娘,期待她重开大门,老板娘让我们稍安勿躁,待她向社区确认。

不一会儿,老板娘笑容满面地从屋里走出来,“你们可以出去了!”,大家顿时沸腾起来,奔走相告,呼朋引伴,仿佛重获新生…我跟着人群也下了楼,想好好感受这失而复得的自由。

古城从“懒觉”里苏醒过来,并在孩童的嬉闹声、商贩的叫卖声中渐渐恢复活力。走在街上,恍若隔世,挂在树上的葫芦,羊肉串铺升起的烟,孩子们的笑容,无不拨动着我的心弦。路上偶遇自然姐一行人,她笑着将半袋西瓜赠与了我。啃着瓜,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晚上,塔县小分队时隔一天,再次相聚,大家纷纷谈起自己的经历。

敏姐、谢哥住在连锁酒店,提供伙食,吃喝不成问题;青风哥、祥哥住在古城里的另一家青旅,在青旅老板的组织下,又是包羊肉饺子,又是看露天电影,仿佛过年一般。

相比之下,我们的一天似乎更为魔幻,上午遭遇粮食危机、下午目睹“末日大逃亡”、傍晚又重获自由。

日子又回到了从前:在古城里散步,在美食街、乡下巴扎里胡吃海喝,在露台上谈天说地…

我们退了之前订的火车票,重新计划行程。溜溜没找到人途搭去阿里,索性买了去敦煌的火车票,青风哥和祥哥留了下来,青风哥想去吐鲁番,需在疆待够一个月才能进入;祥哥在新疆的某个矿场工作,受疫情影响,难以回去(祥哥是溜溜相识多年的“网友”,得知溜溜来疆,专程过来看她,后来也成为我们“塔县小分队”的一员,为人耿直幽默,深受大家的喜爱),谢哥、敏姐、自然姐跟我一趟航班,都是飞往兰州,欣姐则准备打道回府,买了回家的票(欣姐跟我同屋,与她相识是在古城被封的那天,是个美丽安静的小姐姐)

飞机落地兰州后,一路上意想不到的畅通,我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第二天,传来喀什封城的消息,着实是太魔幻了!

哪知这一封就封了数十天,青风哥和祥哥被困古城,成了“难兄难弟”。他们时不时跟我们分享近况:和青旅的驴友们一起拍抖音;烤羊肉串;和古城的孩子们打成一片,为“小公主”庆生…看来,这隔离生活过得是有滋有味呀!

事实上,在此期间是有机会出城的,我们劝青风哥来兰州,一起自驾游,青风哥一心想去吐鲁番,说:“没事儿,我就待在古城,等解封了我要去吐鲁番!”喀什解封后,吐鲁番对外政策却有变,于是,青风哥又留在了古城,陷入了无尽的等待…

一天,青风哥终于发了一条朋友圈,定位在吐鲁番,而此时,已经时隔了两个月。我感到大快人心,像是自己追的剧终于有了完美的结局。

谁能想到呢?青风哥对吐鲁番的执念竟是来自于它的名字,青风哥是十足的地名控,一个好听的地名便能成为他出发的理由,之后他去乌兰察布,也是出于此因。

在一番周折下,溜溜和欣姐也来到兰州跟我们汇合,塔县小分队又重新上路了,目的地是甘南,不过这又是后话了。

08

跟自然姐结缘,是因为“搬砖”。自然姐睡我对铺,跟我一样,人在旅途,仍身负“搬砖”的重任。因此,我们常常结伴“搬砖”,待在昏暗狭小的屋子里,一“搬”就是一下午,我们一边敲着电脑,一边聊天说笑,搬起砖来似乎也没那么苦闷了。

我们成立了搬砖小分队,后来又“做大做强”,把“分部”开到了兰州、甘南。

自然姐跟我的母亲年纪相仿,但她的言行举止却透露着少女般的可爱俏皮,总是笑眯眯的,相处起来仿佛姐妹。因此,我管她叫“姐”,虽然她口头上不承认,总说“哎呀!叫我‘姨’啦!”,但我知道,她内心是很开心的,或者说,是承认了的。

自然姐算是国内最早的那批背包客了吧,18岁便出来背包徒搭,去过很多地方,她回忆,“当时是个文艺青年,多少受了书的影响,就想出来看看这个世界。他们说我在学三毛,可实际上我更喜欢张爱玲!”

那时候,讯息没如今这么发达,出游全靠地图和旅行杂志,虽有诸多不便,却也十分有趣,因为它给予了人更多探索的余地。

自然姐喜欢去荒芜的地方,祖国的大西部就是她的欢乐场。照片中的她或是立于一片荒原前,衣着素净、头发微微凌乱,脸上绽放着笑容;或是与当地人嬉笑互动,一片其乐融融,亦或是坐在接地气的交通工具上,如牛车、摩托车、三轮车…

我印象最深的一个画面,是她穿着背心,浑身黝黑,悬挂在溜索上,笑容灿烂,全然不惧身下奔腾的怒江。

总之,她看起来是那么倔强、不羁而又温暖。

不久前,自然姐跟我聊起回广州工作后的经历,说整日忙于“搬砖”,令她的脑袋生了许多草,好想辞工去放羊。

我不由得感叹,自然姐本就应该属于美妙的大自然,属于质朴的乡亲,就像她的名字那样。

旅途上遇到的人,多是轻尘浊水,后会无期,但却给我留下了弥足珍贵的回忆。

有位60多岁的阿姨,在青旅里一边做义工一边准备考研,目标是深圳大学,还是全日制的!深刻诠释了“活到老学到老”的真理。

那些夜晚,她在青旅露台上为我跟七姐(和我一起从乌鲁木齐坐火车来喀什的女汉子,为人直爽可爱,可惜后来因为特殊情况,未能并肩到底)传授佛学时,我也渐渐懂得佛教不仅仅是常人口中的求子求财求平安,更是一门哲学。

“六道轮回,因果业报”虽违背自然科学,但无不蕴藏着“向善”的智慧,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有位大爷,也是60多岁,独自从辽宁骑行到喀什,历时3个多月,在盘龙古道遇见他时,他身穿牛仔服,脚蹬马丁靴,头扎小马尾,英姿飒爽,拉风极了,俨然正当壮年的酷小伙。同时,大爷也童心未泯,他在车后面系了个小布偶,解释道:“这是我的小伙伴,陪我从辽宁一路开过来…哎呀妈呀!衣服都脏了!”说的时候,还一脸心疼。

路上相遇,短暂相处后便各奔东西。前不久,我在朋友圈看到他去了西藏,照片中,他笑得很灿烂,一如他的配文那样,“人生苦短,我亦向阳!”

虽不了解他的故事,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但我仍十分钦佩他,钦佩他出发的勇气,钦佩他在路上的坚毅,钦佩他那颗年轻的心!

不禁好奇,我的六十岁会是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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